不老柳

原id:无情有思,🌟的cp瞎嗑。

[勋兴]浮世札记

第三视角,借用部分古剑游戏的世界观和设定。

短篇一发完。

——

我第一次见到吴世勋,已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。

那日我途经江陵,在江陵的驿站歇脚,恰巧碰上同样在此落脚的吴世勋。

记忆中他似乎是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衫,气度高华而不染俗尘,即使我久居太华山,见惯了修仙同道,亦极少见如他这般风骨凝然之人。

年节之前,这驿站里很是热闹,吴世勋往周围看了看,没找到空闲的桌子,最后礼貌地问我愿不愿拼桌。我点了点头,从木制的托盘里取出了个没用过的竹根杯,倒了杯茶递给他,他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,之后拱了拱手致谢。

驿站里挂着几盏绢制的红灯笼,里头燃着的膏烛不知是忘了吹灭还是店家故意为之,微弱的烛火在这样阳光明媚的白日里闪着几乎不可见的光,像是在固执地提醒着客人们年关将近。

客人们应着红灯笼的意,聊得越发热火朝天,层层叠叠交织在一起的人声蔓延到驿站的每一个角落,连杯中的茶水都不时因客人们大笑时拍桌的动作而泛起涟漪。

对面桌的中年人大声说着他的新奇见闻,什么纯白的老虎,碗口粗的蟒蛇,乱七八糟兜兜转转不知怎么说到了秦始皇苦觅长生不老药而不得,最后长眠于华美奢靡的地宫之下,可见就算权倾天下最后也不过是一把白骨,纵有金山银山,也换不了个起死回生。

“道友可相信这世上有起死回生之法?”滔天的人声里,坐在我对面的吴世勋突然开口,清冽而低沉的声线隔开周围一切嘈杂,准确无误地落进我耳中。

他能认出我同他一样皆是出身修仙门派我并不奇怪,倒是他这一问让我心生讶异,他这般风骨,想是修仙已有所成,又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?修仙门派中谁不知这活死人肉白骨乃是逆天之举,万万行不得。

“道友为何会有此问?”我摇了摇头,“世间有因有果,生死亦然,何来起死回生之法?”

“须知纵然强大如开天辟地的盘古,亦会消散于天地之间,更遑论肉体凡胎。”

吴世勋眼中满是分明可见的落寞与失望,他无意识地轻轻转动着那只竹根杯,低声道:“世间生灵万千,总有出人意料之事。”

“即使如此,终究无法撼动天道。”我认真地看向他,“阁下可知风神飞廉?”

不待他作答,我接着道:“风神飞廉挚爱之人不幸早亡,他亦只能苦苦追寻其转世,不得他法。”

“……我明白,多谢道友开导。”

想必又是个耽于情爱而不得真正飞升的人,只可惜了这一身仙骨。但愿我这一番话能让他有所醒悟。

“对了,还未请教道友名姓?”

“吴世勋。”

再次见到吴世勋,便又是相隔多年了。

秋日的安陆,满城的红叶织锦般绘成一片红色,带着淡淡暖意的阳光透过枫叶间的空隙落在青石板上,斑驳一地浅浅的光斑。

我来到这里,寻访上古名剑的踪迹,恰巧遇上同样云游至此的吴世勋。

他的面容已不像当年初见时那样年轻,眼角额头都生出了细纹。大概是因为未成仙身,纵然于修仙一道上颇有所成,终归只能稍稍延年益寿,而不能长久地不见衰老。

“睽违多年了。”他对我拱拱手,“道友风采依旧。”

“还未向道友介绍,”吴世勋拉起站在他身旁那个人的衣袖,“这位是……艺兴。”

饶是我已在这世间行走了有数百年,竟也看不出“艺兴”的身份,明明貌如同常人,却偏偏不带生气,似人非人,似灵非灵,似妖非妖,像是一抹无所寄托的幽魂,茫茫然飘荡于人间。

我想起吴世勋之前执着的“起死回生”,莫非这“艺兴”同他的执念有什么关联?

这世间难道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术?

“道友可是心中有疑虑?”吴世勋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困惑,摇头笑了笑,“道友放心,这既未违背天道,也不曾伤天害理。”

“不过是世勋为了了却多年执着的挣扎之举罢了。”

吴世勋说完这句话,转过头静静地望着艺兴的侧脸,艺兴没有说话,只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吴世勋的小臂。

“也罢。”他人之事,我终究不该置喙,“前路多艰,望道友珍重万千。”

那日之后不久,我便起身赶回太华山闭关,后耽于俗务,再次出山已是百年之后。

不曾想到,我很快就遇到了当年缘悭一面的艺兴。

他已不像当年那般举止木讷,如今的他一行一动之间风华宛成,如良玉温润,又似醇醪醇厚,让人不禁折服于其无双风致。

“难得故人重逢。”他笑道,“不知在下可有幸请道长小酌一杯?”

江都城蜿蜒而下的水道上行着似乎看不到头的船只,岸边的杨柳垂下枝条,与水面的倒影相辉映,若是水面无波,到真叫人分不清哪个是影子,哪个是实物。

“玉玺不缘归日角,锦帆应是到天涯。”艺兴喃喃吟了一句,然后轻轻摇了摇头,对我说,“抱歉,方才走神了。”

“无妨。”

“想来道长心中必是有诸多困惑吧。”他抿起唇,露出一个淡淡的笑,“就由我来为道长解惑吧。”

“我叫张艺兴,但我不是张艺兴。”他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,“真正的张艺兴在这里。”

我越发不解,他低下头,转着那只盛着酒的小盅:“道长可听说过偃甲?”

偃甲二字于我而言并不陌生,本派的典籍中,曾多次提及偃甲,书中更载我派曾有一位前辈与那时的一位偃术大师是生死之交。可惜偃术之道极为深奥,典籍中亦只有零星的记载,而无详细的体系。

“略知一二。”

“那么……我若说我是一个偃甲人,道长可会觉得不可置信?”

“……所谓万物有灵,若阁下是由偃甲化灵而来,也并非难以置信。”这次见到他,他身上的灵气已比百年前强盛许多,想是灵体已渐渐稳定,若他真是由偃甲而来,那么也难怪之前我看不出他的身份。

“如此……便好解释多了。”他沉默片刻,“我确实是由偃甲化灵,而原本的张艺兴,却是一块昆山古玉。”

“昆山玉?”

“嗯。”他点点头,“古玉有灵,可真正能化灵而出的,确实极少,张艺兴便是那万分之一。”

“玉灵,或者说玉妖……?这不重要。”他像是在思考合适的措辞,又像是陷入了某段遥远的回忆,“张艺兴与吴世勋相识于偶然,相知于必然,只是世事无常,终不得长久相伴。”

“古玉养人,亦能救人。吴世勋为擒凶兽,重伤垂危,古玉以自己的精魄救了他性命,自己却再无半分生机,变回了一块玉石。”

“吴世勋苦苦寻求复生之法而不得,后来偶然听闻偃甲亦可宛如常人,甚至可以承载他人的记忆。他决定钻研偃术,造出一个同张艺兴一般无二的偃甲人。”

“这就是我的由来。”他的手掌覆上自己的心口,“举凡无双之偃甲,必有稀有非凡之物作为心脏,那块古玉,便是我的心脏。”

“古玉中残存的记忆虽然被我继承,但随着我自己的意识的生长,我只会越来越清楚我并不是张艺兴。”艺兴的声音有些缥缈,“他也是如此。”

“……吴道友如今可还好?”

“他已经过世多年了。”艺兴长长地叹了口气,“死于天劫。”

以吴世勋的仙根,挨不过天劫,大约是因为私情未断吧……

“对他而言,这或许是一种解脱。”艺兴望着窗外连绵的锦帆,“终日看着我,也许只会加重他的痛苦。”

“希望有那么一日,我与他们,天上再见吧。”

——

其实写完之后还是觉得没能表达出想表达的东西……心好累。

赶在年前报社一波(๑˙ー˙๑)不要打我(顶锅盖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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